聚樂部

最近喜歡看著月亮
常常在夜晚騎車的路上
或是在路上步行的時候
偶爾在紅綠燈前或空地上抬頭仰望
那顆伴隨著地球至今的月亮

或許是我家的門前
在這幾年間蓋文化中心的緣故
有了一個比較開闊的空地出來
所以每每在這塊空地周圍散步時
總能瞧見那顆高掛在天上的月亮

月亮似乎有種令人著迷的吸引力
讓我漸漸的有點對觀月的事上癮
有時候在同一個地方抬頭看
瞧不見前幾日所見的月亮時
我會試著轉轉頭或是掂起腳尖來
瞧瞧月亮是否躲在哪一棟大樓的背後
跟人們玩著捉迷藏的遊戲
又可能晚一點再來看看
或許是否月亮只是還沒起床

月亮真的很美，明亮又皎潔
無怪乎古時詩人時常望著月寫詩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這真是個浪漫的詩句
點出古代人跟月亮及大自然的關係
以前沒有電沒有燈的時代
只有微弱的燭光可以照明黑暗
但對於微弱的燭光而言
當時的月光更是他們熟悉的夜間照明
所以古代人晚上有事沒事
想必都會利用皎潔的月光在戶外賞月飲酒.彈琴作詩
月亮跟古代人的關係必定是遠勝過現代人的
現代的人有著明亮的燈光
室內有日光燈，馬路上有路燈
就算沒燈的地方還能有手電筒充數
再也沒有多少現代人覺得月亮的重要
再也沒有多少人會在夜晚觀賞月亮的美麗

我想，月亮一定很傷心
再也沒有幾個人看著她甚至為她寫詩作文章
或許月亮會想，要是我年輕個兩三千歲的話，就有人看了！
甚不知變心的是人類，無關乎月亮的年紀
因為月亮的美沒有因著歲月而衰減
而是人類發明了電燈捨棄了月亮
我想，要怪就要怪愛迪生吧！

我也是個土身土長的台北小孩
在大都市活慣的我也習慣著都市明亮的夜晚
小學的時候被開始教導有關天上星象的事
也才了解...原來，月亮只不過是顆灰暗的星球罷了
她的明亮也不過是借人家太陽的反光而已
當阿姆斯壯登陸月球之後
更是打破了全世界的人對月球的幻夢
什麼月亮上的皇宮啦，嫦娥啦，月兔啦
全部變成了很笨的神話而已
雖然我早就知道那些都只是唯美的神話而已
但是當我更加了解月亮只是個地球旁的小衛星而已
確實讓我大失所望了好久！
漸漸的長大，再也沒在關注月亮什麼
只是偶爾不經意的抬頭撇見她的身影
才發覺原來月亮一直都存在著
或許是過於明亮的都市
讓我忽略了月亮始終存在的事實

小時候被教導著一個古老的傳說
"用手指指月亮會被割耳朵喔！"
雖然只是個嚇小孩的傳說
我卻真的相信了！
或許是曾有耳垂裂開受傷過的經驗
所以總覺得是自己調皮指月亮害的
月亮的彎勾就趁著我熟睡時來割了我的耳朵
有了小時候這個不好的經驗
讓我至此不敢用手指指月亮
雖然心裡面相信這不過是嚇小孩的玩意
自己卻著著實實的給嚇到了
於是對於月亮除了不敢用手指指外
甚至造成了我觀賞月亮的阻礙
或許覺得看月亮太久的話也會出事吧！
要不然就不會有狼人的傳說了吧
月亮對我小時候而言
是神秘詭譎且帶有威脅性的
這也造成我慢慢的不再欣賞月亮的美了！

直到有一次打破了我對月亮的觀感
就是曾經有一個大停電的夜晚
整個住宅的附近全都陷入了黑暗的籠罩中
沒有了電沒有了燈給了我們很大的麻煩
尤其是夜晚來到之時更是給我大受打擊
必須帶著手電筒甚至半摸黑的情況出門
沒有電梯的載送只好走樓梯
樓梯間也沒有燈光的照明
也只好小心翼翼的走
停電後的大廈裡面變得黝黑可怖
只是七層樓的高度
卻讓我提心吊膽的走了許久
沒有電的樓梯間黑暗而深邃
有時還被走上來的鄰居嚇了一跳
頓時我才發現平常的我們是多麼的需要電
夜晚的都市沒了燈的照耀都變得如同廢墟一般

那幾天的大停電
記得有一晚回家已經不早
竟然發現忘了帶手電筒出門
只好摸黑走樓梯回到住在七樓的家
一進入漆黑的大樓裡腳步不禁卻步
看著蜿蜒而上的樓梯沒入更深的黑暗中時
真是讓我的膽子又小了一點
心裡想著，只有七樓而已很快就到了
只好硬著頭皮趕緊扶著樓梯邊向上爬去
心裡默唸主耶穌嘴裡哼著歌
希望自己的膽子可以大一點
這時候千萬不要有人忽然出現
要不然準是會被嚇到的！
就在爬到約莫一半時
忽然發現整個樓梯的身影從黑暗中顯現出來
似乎樓梯間的窗戶外有著亮光把照了進來
心裡小小的驚呼以為外頭的路燈有電了
但當我探頭朝窗外觀望時發現
路燈仍舊是屬於掛點的情況
那這樣的光亮是從何來的呢？
我才忽然恍然大悟：是月光啊！
心裡面忽然驚覺，原來都市裡也是有月光的
月亮她一直都在啊！
她一直都在照亮著漆黑的夜晚
雖然月光的亮度不敵樓梯間500瓦燭光的日光燈
但是月光能照耀的廣度卻又是任何一個燈泡所不能比妳的

站在樓梯間我往窗外搜尋月亮的蹤影
忽然我窺見了久違的月亮
當月光灑落在這一塊小小的空間時
我的內心感受到無比的溫暖
盯著月亮瞧著許久
她沒有太陽無法直視的刺眼
卻又有足夠照明的光亮
我頓時驚覺上帝創造的美好
他不讓人處於完全的黑暗中
當太陽歇息時，祂讓月亮帶班
雖然現代的人們有著自己發明的"日光"燈
月亮卻始終都在，並沒有因此而離去
或許月亮也知道，現代人對她的不看重
甚至已經不需她照明的功用
但是她始終盡忠職守的在夜晚高掛天上

從那時刻起
我找著了隱藏在心中已久的月亮
月亮一直都在，只是我把她藏在心底太久
當停電那晚的月光再次灑落在我的身上時
我靜靜的聆聽月光的夜曲
輕盈且曼妙的月光伴隨著雲朵的白紗一同舞動
我發現了月亮的美，是超越任何一個會發亮的人造燈體
當我繼續往上爬時，我的心變得安穩
因為我有月光的陪伴，
我不是孤獨的深處在黑暗中的

至此之後我開始注意月亮
雖然在這擁擠的都市間難得尋覓到她的蹤影
但若有瞧見的時候
我總會駐足給月亮一些時間
好好的觀賞她的美麗及溫柔

雖不是刻意的每天觀望
卻仍會在夜晚時想起
有個美麗的月亮一直都在
今晚，她又在哪裡閃耀著呢？

<以上照片取自鬍子先生網站>